因此,“骚”字在后世逐渐承载了更多的忧思之意,这一转变既是历史的必然,也是文化的积淀。而“骚”作为一种文学样式,更是后世文人墨客竞相模仿的风尚,成为中华文化中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后来班固“遭罹”之“遭”说、王逸“别愁”说、其它学者的“隔”“丽”“隔离”“离间”等说,或“牢骚”“劳商”“离歌”等说,司马迁“舒愤懑”,钱钟书“释忧愤”等等实际上均在一个非“易理”诗学的笼子里打圈圈,多年来没有冲出文字训诂的牢笼。
实际上把“骚”解说为忧,是脱离了“骚”的本意的,是一种很牵强的引申。屈原作品中虽然体现了“离尤”:如《离骚》“进不入以离尤兮,退将复脩吾初服。”如《惜诵》“欲儃徊以干傺兮,恐重患而离尤。”也体现了“离忧”:如《山鬼》“惜诵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可以视为屈原“离忧”心情的一种隐喻。但用之对《离骚》整体的主旨解说,当然是以偏概全的。也把屈原的形象固定在了“忧”“冤”的消极形象之上。
自古以来,关于《离骚》的题旨解读,犹如瞎子摸象,虽不能说其全然错误,但终究只是触及了冰山一角。这不禁让人想起那句诗:“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在《离骚》的深邃之中,诸如上下求索、九死不悔等意象,难道真的能简单归结为忧虑吗?而香草美人、美政思想等,更是无法被简单归为忧思的范畴,它们恰恰构成了《离骚》的核心。标题作为全文内容的凝练,然而《离骚》的内容之丰富,却如大海般深邃辽阔,涵盖了从个人到国家,从现实到神话的广阔领域,更有那花草山水、日月星辰之宇宙的浩瀚。在这样一个诗意盎然的宇宙里,想要将其浓缩进一个小口袋,无疑是难上加难,恐怕会撑破那狭小的空间。因此,我们需要寻找一个足够大的口袋来承载《离骚》的丰富内涵。那么,如何解说其中的“离”字,才能囊括其全部的意蕴呢?我认为,从《周易》诗学的角度或许能为我们打开一扇全新的解读之门。这是一个颠覆性的尝试,但我坚信,它能够为我们揭示《离骚》更为深层次的奥秘。以下,我将阐述我的理由,期待与诸君共同探讨,共同领略《离骚》的无限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