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中,他大骂主子,被塞了一嘴马粪,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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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中焦大骂街一节之所以被很多读者,甚至研究者津津乐道,是因为焦大这个人物形象太鲜明了,在关于描述焦大的这一千多字的内容里面包含了太多的信息。

事情是这样的:一天晚上,外头派了焦大晚上送秦钟回家,喝醉了酒的焦大就叫骂。凤姐责怪宁府纵容家奴,不成体统。

尤氏道:“你难道不知这焦大的?连老爷都不理他,你珍大哥哥也不理他。因他从小儿跟着太爷出过三四回兵,从死人堆里把太爷背出来了,才得了命;自己挨着饿,却偷了东西给主子吃;两日没水,得了半碗水,给主子喝,他自己喝马溺。

不过仗着这些功劳情分,有祖宗时,都另眼相待,如今谁肯难为他?他自己又老了,又不顾体面,一味的好酒,喝醉了无人不骂。我常说给管事的,以后不用派他差使,只当他是个死的就完了。今儿又派了他!”

这段话的信息量是非常丰富的:其一,焦大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救了国公爷一条命,后来发迹的国公爷造就了贾府的辉煌。焦大就认为贾府的老爷太太,公子小姐们现在享受到的一切,根子上还是在于自己喝的那碗马尿上。

其二,如今的焦大所享受的待遇改变了很多。太爷的时候是另眼相待的,现在里面的主子奴才都不待见。

其三,焦大居功自傲,不把新主子放在眼里;焦大奴才人格,缺乏独立性,不愿开创自己的新生活。

其实,依据焦大的功劳,在贾府权势财富如日中天的时候,必然能够获得很多奖赏,要权势有权势,要财富有财富,完全可以独立出来,做一个小财主,但是焦大没有。

到了现在太爷死了,老爷出家做道士了,以前可以依仗的势力不复存在了,新生的宁府的主子们和焦大没什么感情基础,更重要的是生活方式也截然不同。

越老越傲慢,越老越孤单,越老越没用的焦大自然不收欢迎,而焦大还生活在往日的梦中,幻想着过国公爷在世时的“另眼相待”的生活。

焦大为什么不在国公爷时代,领上一大笔银子出来置产业,娶妻生子过独立的生活呢?在国公爷时代,焦大完全是有这样的机会这样的条件的。

那焦大为什么不呢?焦大也没有掌握国公爷当年的什么不能外道的秘密啊,为什么一直要留在贾府?救命恩人天天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也不是一件让国公爷感到愉快的事情啊?况且还是焦大这样骨子里面透着傲气的人呢。

所以国公爷一定不会主动留着焦大在自己身边的。那么焦大为什么要留在国公爷的身边呢?答案就在那碗马尿上。

一般人是不会为别人喝马尿的。焦大这次就喝了,焦大是太崇拜国公爷了,为了国公爷喝了这碗马尿,就把自己的身体,自己的灵魂,自己的心肝脾肺肾,所有的一切都给了国公爷,比起那些把贞操给了男人的婢女还彻底,还义无反顾,还不留后路。

所以焦大是不会离开贾府的,即是是受到再大的鞭笞和侮辱,即是被人把嘴里塞满了马粪,又能如何?焦大依然爱着国公爷创造的贾府里的一切。

鲁迅在文章《言论自由的界限》里面这样说:其实是,焦大的骂,并非要打倒贾府,倒是要贾府好,不过说主奴如此,贾府就要弄不下去罢了。然而得到的报酬是马粪。所以这焦大,实在是贾府的屈原,假使他能做文章,我想,恐怕也会有一篇《离骚》之类。

鲁迅在文章中不过是借焦大语带讥诮地来类比新月社胡适、徐志摩、陈源、梁实秋等人,说这些人先是对“党国颇有微词”,不料,被党国所惩处(即被塞了一嘴马粪)然后就开始见风使舵地撰写辨明心迹的“离骚经”了,再然后就一个个地都升官发财。

其实,焦大和屈原有什么可比性?不过是鲁迅用来讥讽别人的手段而已。大家都知道,曹雪芹对书中人物取名字是很讲究的,有一定寓意的。

单就“焦大”这个名字来讲,有人说焦大的寓意是,“贾府需要焦虑的事情太大了”,我觉得这是有道理的。另外从“焦大”这样的名字看,这个人应该是性格急躁,不稳重的。

事实上,从焦大的所作所为也能看出这个人只管自己的嘴巴痛快,急躁莽撞,目中无人,不顾形象,说的做的完全是从自己的利益出发,丝毫无助于改变贾府的糜烂现状。一句话,焦大从外到内就是个居功自傲的奴才。

这和屈原有什么可比之处?如果屈原的名字叫做“屈焦大”,想必会大大贬损屈原的形象。屈原在离骚中用“帝高阳之苗裔”,“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描述自己的出身和名字,对自己高贵出身和“嘉名”是很自豪的,而且非常爱惜自己的羽毛,在离骚中常以香草美人自比,表现出对多灾多难的国家深深的忧虑和为国献身的精神。

这些是焦大不可比的。如果曹雪芹真的是想把焦大刻画成一个“屈原”的形象,是不会让他骂街的,更不会让他喝马尿的,即是是为了祖国,也不能让他喝马尿。

鲁迅在文章中用焦大和屈原两个角色来比喻新月社的文人,其实不过是讥笑新月社的这帮人见风使舵,表面上是屈原,骨子里就是彻底的焦大。

那么焦大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在笔者看来不过是一个老酒鬼,喜欢喝酒发酒疯,没目标,无前途,小妾人格。如果贾珍、贾蓉等新一代宁国府的主子能像养宠物一样养着焦大,不让焦大干活,抬着敬着焦大,那焦大是不会骂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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