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卷多情似故人与ldquo中国古典文

北京皮炎医院那里好 http://m.39.net/baidianfeng/a_9004454.html

林风眠《读书仕女》

于谦诗云:书卷多情似故人,晨昏忧乐每相亲。

今天依然是读本丛书与读者们的故事。

六十年来,它陪伴众多读者度过了最美好的时光,

在这些故事里,我们感受到许多动人的生命瞬间,

日月于征,惟有书卷依然读之常新。

薛天纬先生

新疆师范大学

我上大学是至年。那年月,古典文学的普及读物远不象现在这样丰富,人民文学出版社的“中国古典文学读本丛书”几乎是没有其他选项的唯一。这套书部头不大,注释简明,入选作品量足以成为教科书的补充,书的定价又便宜,所以,比较喜欢古典文学的同学,都会购置若干种,作为手边常备的读物。我喜欢古代诗歌,曾经节衣缩食买了《诗经选》《楚辞选》《汉魏六朝诗选》《李白诗选》《杜甫诗选》《白居易诗选》《陆游诗选》《宋诗选注》等。我记得《杜甫诗选》先出的是浦江清、吴天五的注本,后来又出了萧涤非注本。萧先生的注释很有个性,比如《咏怀五百字》“老大意转拙”一句,注为“越活越回去了”,用俗语做注,妙不可言。读钱钟书先生的《宋诗选注》,深为其独特的幽默及随手拈来式的广征博引所折服,觉得先生的学问真是出神入化,并世无双。我退休后清理藏书,把许多书捐给学院资料室了,但这套书却不舍得,所以保存至今。有时拿在手中抚摩一番,不免产生怀旧之思。

薛先生说:“图片中的非‘丛书’本《宋诗选注》,是我有意重复购置的,原先的‘丛书’本珍藏了起来。”

这里我重点说说《李白诗选》。这本书最早是年出版的,署名“复旦大学古典文学教研组”,《前言》中说:“这本书是复旦大学中文系一部分师生集体编注的。参加工作的有文学史教研组青年教师三人和一九五六级文学专门化的学生二十人。工作从一九五九年二月开始,到同年七月完成。”“文革”结束后,年出了新版。这两个版本我都有收藏,年版留在乌鲁木齐的书架上,同时把上引《前言》中那段话抄录在年版上,以备查考。年我读了研究生,并且开始系统地学习和研究李白,因而知道了当年复旦大学古典文学教研组参加《李白诗选》编注工作的“青年教师”中,王运熙先生起了主力作用。年中国李白研究会成立,詹锳先生任会长,王运熙先生是首任副会长之一。我在相互交往中,将王先生视为师长,所获教益良多。他的上海金山话,我逐渐也能听懂了。年中国李白研究会在马鞍山举行年会,会后往黄山考察,在山上的北海宾馆留宿一晚,我曾与王运熙先生共一室(那年月的会议安排不似现在都住单间)。王先生的体质看似孱弱,实际有其刚强的一面,我记得年10月中国唐代文学学会在贵阳开会时,曾游览黄果树瀑布,王先生竟能从瀑布后面的“水帘洞”中穿行而过,令人称叹。

近年人民文学出版社要出这套丛书的新版,约我做《李白诗选》。新时期以来,关于李白的实证性研究有许多重大进展,比如“两入长安”说的证成,就改写了文学史教材。尽管如此,当年的复旦本《李白诗选》仍是我的重要学习和参考资料。举个例子,大家都知道,李白的名篇《静夜思》,人口所传的是“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这样四句,但宋刻本原文第一句却是“床前看月光”,第三句是“举头望山月”。年我写过一篇题为《〈静夜思〉的讨论该画句号了》的文章(刊于当年〈文史知识〉第12期),文中涉及这首诗的异文,我写了下面一段话:

署名“复旦大学古典文学教研组”的《李白诗选》(人民文学出版社,),其中的《静夜思》就是人口所传的那样四句。……书中出了两条校记:“[明月光]一作‘看月光’”;“[望明月]一作‘望山月’”。显然,编写者是在两种异文之间做了慎重斟酌与取舍,毅然决定把居于版本学正统地位的《静夜思》降为了“校本”,而把人口所传的《静夜思》升格成了“底本”。……这种取舍是有深意的,也隐藏着独到的学术见解和学术眼光,它等于向学界告知:《静夜思》客观存在着两个文本,一个源于宋本,一个源于民间;我们有意割舍学术上应居正宗地位的宋本,而采取了至今广在人口的“民间口传本”。

图左:薛天纬先生藏“复旦本”《李白诗选》

图右:薛天纬先生选注《李白诗选》

尽管我在新做的《李白诗选》中将《静夜思》文本采用了宋刻本,但“复旦”本的参考价值,我想仍会继续影响后世的读者,学术的连续性是不会割断的。

俞香顺先生

南京师范大学

“中国古典文学读本丛书”沾溉了无数学子,我也是其中之一。无论是学生期间还是工作之后,余冠英的《诗经选》《汉魏六朝诗选》、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的《唐诗选》等等,都是我案头常备的。“书卷多情似故人”,每一本书都是我的老朋友,陪我从少年到中年;“旧书不厌百回读”,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重温一遍。其中,读得最熟的当推《唐诗选》。

大概是年的时候,我逛南京新街口的新华书店,看到了一套《唐诗选》;那是书架上唯一的一套,封面有皱褶,而且有缺角。那时的图书市场还不发达,我担心失之交臂,但是书籍品相残次,我又有点犹豫不决。那时图书也没有打折这一说,店员看出了我的心理:“你如果实在想要,就给7块钱吧!”原价是7.30元。于是,我有了自己的一套《唐诗选》。

《唐诗选》的篇目数量较《唐诗三百首》扩容约一倍,读之更为餍足。而且,参与《唐诗选》编选工作的都是知名专家,堪称“一时之选”,如余冠英、钱锺书。无论是篇目的选取,还是小传的撰写、作品的注释,都可以说是惬心贵当。两本《唐诗选》读下来,一部简明唐诗史就形成了。上世纪九十年代初,“钱锺书热”方兴未艾,我也已读过《宋诗选注》;读《唐诗选》的过程中,我的一大乐趣就是根据小传文风、注释风格去猜测哪些作品是钱锺书先生负责的。

走上了工作岗位之后,《唐诗选》是我重要的教学参考资料;我会将一些资料抄录在书页的空白之处。上课的时候,常常带着《唐诗选》,将需要讲解的作品抄写在黑板上。前一段时间我打开《唐诗选》,翻到其中一页,居然有粉笔灰簌簌落下。这不由得让人有点惘然,这粉笔灰大概也已经是十年前的“故物”了;近年都是PPT主宰课堂,我再也不会携带纸本材料了,也绝少板书了。

我在校园里搬过几次宿舍,《唐诗选》的下册不慎遗失了,这多少成了一个心结。90年代后期,在南师大后门的街边,每到黄昏就会有一些旧书摊;“冷摊负手对残书”,这是当时消闲的乐趣,也偶有所得。有一次我在摊子上看到墨绿色的《唐诗选》下册,心头撞鹿;这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下册和上册虽然不是同一版次,颜色也不一样,但勉强也算“合璧”了吧?我表面淡定,将书在手里翻来覆去,挑剔品相,而且故作遗憾:“怎么只有下册呢?如果是一套我就买了!”摊主大概觉得这“残璧”实在难以出手,也给我唠叨得不耐烦:“行!你1块钱拿走吧!”

图左:俞先生最初购藏的《唐诗选》

图右:俞先生负手冷摊所得零册

年深日久,这套《唐诗选》我也不知道翻过多少遍,上册的书页已经散落,我用透明胶带勉强粘贴。最近几年尘事扰攘,我很少有时间、有心境沉浸在诗歌之中,含英咀华,感觉鄙吝蒙心。我想重觅少年时期的读诗乐趣,“时时勤拂拭,勿使染尘埃”。《唐诗选》当然仍是首选,可是我的两本书实在已经不堪持握、展读。我经常登录图书网站,《唐诗选》也是早已断货。年5月6日,我在朋友圈发了一条


转载请注明:http://www.aierlanlan.com/rzdk/28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