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出生贵族,内外兼修的屈原
考察二人的身世我们不难发现,虽然司马迁与屈原两人生活在不同的时空,但其经历有相似的部分。屈原在其巨著《离骚》中描述自己的身世如下: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皇览揆余于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司马迁在《屈原贾生列传》中描写屈原的身世也说道:屈原者,名平,楚之同姓也。为楚怀王左徒。博闻彊志,明於治乱,嫺於辞令。入则与王图议国事,以出号令;出则接遇宾客,应对诸侯。王甚任之。无论是屈原自己的描述,还是司马迁的描述,我们都可以看出,屈原的出生是极其高贵的,是楚国皇族。从屈原自己的描述也可以看出,他并不是跟其他皇族一样,整天闲情度日,而是把自己跟国家的命运联系起来,“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02出生在史官世家的司马迁
相比而言,司马迁的出生就没有屈原这样显贵了,司马迁在《太史公自序》如此描述自己的身世:当周宣王时,失其守而为司马氏。司马氏世典周史。惠襄之间,司马氏去周適晋。晋中军随会奔秦,而司马氏入少梁。自司马氏去周適晋,分散,或在卫,或在赵,或在秦。其在卫者,相中山。……喜生谈,谈为太史公。……太史公既掌天官,不治民。有子曰迁。司马迁祖上世代任史官,同时自己也继承父志做了史官。同屈原相比,司马迁的身世要卑微的多,而且有史以来,史官也是不被人重视的职位,正如司马迁在《报任安书》中写到的:“仆之先人非有剖符丹书之功,文史星历,近乎卜祝之闲,固主上所戏弄,倡优畜之,流俗之所轻也。”03人生失意无高低,二人皆是失意人
司马迁和屈原,一个出生显赫,一个身世卑微。但是二者在政治经历上并没有因此有所不同。二者的政治经历,一言以蔽之:失意,挫折。屈原显赫的身世,并没有给屈原在政治前途上带来好处。司马迁《屈原贾生列传》中写道:官大夫与之同列,争宠而心害其能。怀王使屈原造为宪令,屈平属草拟未定。上官大夫见而欲夺之,屈平不与,因谗之曰:“王使屈平为令,众莫不知,每一令出,平伐其功,以为‘非我莫能为’也。”王怒而疏屈平。王道昏庸,小人当道使得即使与楚王同姓的屈原的人生也充满了挫折跟失意,也逃不了“信而见疑,忠而被谤”的命运。然而可贵的是,屈原在被疏远之后并没有放弃国家,仍然在国家危难之时直谏君王。也正是因为这样可贵的品质,使得屈原最终被放逐,投江而死。司马迁也因李陵之祸入狱,受宫刑,究其根源,真的是司马迁犯了“欺君之罪”了么?还是由于王道昏庸,小人当道。可以说,两人虽然身世一个显赫一个卑微,但在政治前途上,却有同病相怜的一面,也正是由于这种同病相怜的因素,使得司马迁在写《史记》的时候,对于屈原一类怀才不遇的文人多了几分崇敬跟同情。假如我们换一个角度思考,若司马迁不是司马迁,屈原不是屈原,他们跟大多数人一样安分守己,不去过问过多自己职责之外的事情。司马迁就安安分分地做他的史官,皇帝让写什么就写什么,皇帝说什么就是什么。屈原安于做他自己的皇族,平日里与其他王公贵族一起赏赏花鸟,喝喝闲茶,不去过多的涉及楚怀王的政论。他们的前途是不是将被改写?他们也许不会一个受宫刑,一个投江而死?然而这种假设是不成立的,司马迁和屈原的政治悲剧不仅仅是由“王道昏庸,小人当道”这个简单的因素造成的,更多的则是源于二者的价值取向。司马迁和屈原身上散发着一种共同的伟人气质:正直刚毅、不屈于权贵、洁身自好。所谓王道的昏庸及小人当道对于司马迁屈原而言不过是他们生活的一个社会大背景、是个衬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