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整标题:宋词的那些风流雅事(三十七)志士家国情怀之七陆游二谈
格式如此,如此如此。
上节(三十六节)末尾,就蝼蚁一词,天渊君即兴发了些议论。之后,突然觉得这是郁积在心多年的朦胧想法,话说出口,意思就变得清晰了。但话说得还不够狠,因为“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个成语表达的已经够狠的了,所以,永远要认识到:人民是国家的根基。凡事都有两面。蝼蚁就是例证。为人或处事也是如此。极致的想法既愚蠢又笨拙。唐人魏征说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也是说事物的两面性。我说我等蝼蚁,既有自卑,亦有刚强。
上节我们说了李清照吟咏桂花(桂子)的咏物词。作为曾经的大家闺秀、千金小姐,她濒临于生死之间,吟咏桂子,不寄希望于梅花的傲雪斗霜,不寄希望于丁香的秉性强健。她的情怀仅仅在于:桂子般去媚素淡,低调平和。在兵荒马乱中求一线生机。词尾还弱弱地嗔一句:你桂子是不是也太无情了?境界真的低得让人心酸。
词人通过咏物抒写自己的家国情怀,虽含蓄委婉,亦不失为一种值得嘉许的艺术曲笔。大概率地说,宋词很多咏物词,都是托物寄情,以物喻理。至于寄什么情,喻什么理,那自然各有各的情和理,各自的情理自有其高与下。
今天天渊君所要品读的陆游(生平就不简介了。他的一生是因“国破山河在”竟无法好好爱一个唐婉女士。详见说宋词之二十三节),他的咏物词《卜算子咏梅》也是这般有着他的家国情怀。
陆游《卜算子咏梅》:
驿外断桥边,
寂寞开无主。
已是黄昏独自愁,
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
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碾作尘,
只有香如故。
驿站之外的断桥边,无主的梅花孤单寂寞地绽放着花朵。已是黄昏夜色降临,梅花无依无靠,独自愁苦,却还遭遇到风和雨的摧残。
梅花并没想费尽心思去争奇斗艳,也一任百花的妒忌毫不在意。即使花朵凋零,被碾压成作泥,梅花散发出缕缕清香,和往昔一样。
此词上阕极力描摹梅花凄清孤苦的处境,即是托物(以梅花为托体)。一是地点的孤寂:驿外断桥边。二是时间的孤苦:黄昏、风和雨,独自愁(冬季)。三是寂寞的孤零:独自愁(没有相伴的花友)。
下阕全力吟咏梅花的灵性和精神,即是寄怀(皆梅花表达词人的精神、格调和节操)。一是苦不争春,美不怕嫉: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二是坚韧不拔,冷对劫难:零落成泥碾作尘。三是矢志不渝,痴心不改:只有香如故。
至此,全词虽通篇未见一个“梅”字.却漫溢着“梅”的神韵。陆游以物喻人,托物寄怀,表达了自己虽终生坎坷,绝不媚俗的忠贞,并以他深挚的家国情怀,谱写了一曲爱国主义的词篇。
陆游实际上一生酷爱梅花。他还有些咏梅、赞梅的诗,也表达了他的精神气节,如:“过时自合飘零去,耻向东君更气怜”,又如:“雪虐风饕愈凛然,花中气节最高坚”。真正做到了“双鬓多年作雪,寸心至死如丹”。陆游一生主张坚决抗金、收复中原,并因之为大宋天朝朝廷中的主和派压制。创作本词时,他正处在人生低谷,他被排挤被压迫。所以,词中,梅花就是陆游的自身写照。让我特别感动的是,末句“只有香如故”,具有托举全篇的扛鼎之力,极具力透纸背的力量,堪与屈原《离骚》之“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之“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名句相媲美。
可以说,这是咏物词中,咏梅最好的一首词,从古至今没有之一。
天渊君感言:
一、咏物词曲笔抒写家国情怀,因此含蓄甚至晦涩。这是没办法的事。还有许多咏物词,其情怀其寓意其意境是否归入此类,还得具体词作具体品鉴。陆游的咏梅和李清照的咏桂(其中贬梅花),之间没有矛盾没有问题。花卉无辜,都是词人的操守和精神投射,都是用花卉的酒浇的家国情怀的块垒。如此而已。
二、值此新冠病毒肆虐之际,我品读表现大情怀大悲悯大境界的苏轼或辛弃疾的词作,如《念奴娇赤壁怀古》、《水调歌头》、《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等词,意外得到众多朋友的阅读和